在中国人的传统印象中,沙俄的专制象征往往是沙皇的存在。但在斯拉夫民族以及东正教文化中,沙皇则是神圣的弥撒亚,几乎被看作是救世主的化身。克里米亚的著名女检察官便是这样的信徒,她的祖辈就是被沙皇尼古拉二世从苦难中救出的塞尔维亚人。然而,1905年,尼古拉二世的“救世主”形象突然崩塌,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隐患。
沙皇对于信奉东正教的斯拉夫人有着特殊的责任感,特别是在沙俄民众面临来自克里米亚汗国和奥斯曼帝国的压迫时,沙皇不仅在信仰上承担着拯救同胞的义务,甚至会动用自家的财富去帮助那些在异教徒土地上遭受折磨的教友。虽然沙俄的统治是典型的专制制度,但沙皇在俄国人民心中是唯一能为他们提供安全感的存在,是“最后的保险”。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,都视沙皇为“小爸爸”,即便他是无能或幼稚的。沙俄的农民起义甚至会在沙皇的名义下进行,像普加乔夫起义那样,他就冒充了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丈夫来挑起事端。即便沙皇屡次失败或做出荒唐的决定,人民依然希望他能保持那份神圣的光环。
展开剩余74%然而,1905年1月,尼古拉二世的“救世主”形象开始出现裂痕,这一年的一系列事件揭示了他作为沙皇的无能与软弱,最终导致了不可避免的灾难。1月6日,按照东正教的传统,尼古拉二世亲自前往涅瓦河参加祝圣仪式。就在他参加仪式时,突然一颗炮弹从要塞发射,正中冬宫,震得皇室上下惊慌失措。为了确保安全,彼得堡守军开始加紧警戒,整个皇室也暂时搬到郊外避难。与此同时,彼得堡的工人开始大规模罢工,进一步加剧了沙皇的焦虑情绪,他将这些工人视为潜在的“反叛者”。
同一天,1月6日(俄历元月九日,公历1月22日),工人们组织了一个和平的请愿活动,要求沙皇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,取消“996”的工作制度,并希望能推行欧美普遍的8小时工作制。尼古拉二世那时正在郊外陪伴妻子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(儿子患有血友病,健康状况极差),他全神贯注于家中事务,对外界的动静关注较少。而留守在冬宫的卫兵由于之前的炮击事件心情紧张,一见群众接近,便毫不犹豫地派出哥萨克骑兵进行冲锋。
接下来的暴力冲突成为了历史的焦点,发生在所谓的“血腥星期天”。尽管许多资料上称哥萨克骑兵屠杀了成千上万的工人,但骑兵们却为自己辩解称,他们虽然动用了鞭子,但并未用枪,真正开枪的反而是步兵,而步兵的指挥官正是尼古拉二世的亲叔谢尔盖大公。谢尔盖大公拥有强大的影响力,甚至在随后的2月遭到暗杀。为了避免让皇叔背负责任,尼古拉二世选择将责任推给哥萨克骑兵,称他们发动了残忍的冲锋。尽管沙皇试图掩盖真相,但在历史的记载中,这一事件却成为了他丧失民心的转折点。
根据统计,1月9日的暴力事件中,彼得堡的工人中有1000多人死亡,2000人受伤。然而,尼古拉二世的反应却出人意料。他在日记中写道:“可怕的一天!上帝,多么痛苦与悲伤!”他接着写到:“妈妈从城里来,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餐,之后和米沙一起散步。妈妈今晚留宿。”沙俄工人的血流成河,然而在沙皇的眼里,似乎全家共进午餐更为重要。面对这场流血事件,工人们的情绪激烈反弹,许多旧礼仪派的东正教信徒(这一教派长期以来对沙皇持批评态度)决定采取行动,他们开始模仿巴黎的“革命”行动,建立街垒与沙俄军警展开对抗。
虽然沙俄军队最终镇压了彼得堡的工人,但尼古拉二世的威信却遭遇了致命的打击。就在同年5月27日,沙俄海军在对马海战中遭遇惨败,这场战斗发生的当天,恰逢尼古拉二世的登基纪念日。沙俄海军在这场战斗中损失了三艘战列舰(其中包括“苏沃洛夫公爵”号和“奥斯里雅比亚”号),其他战舰也大多退出了战斗。第二天,沙俄海军最终在日军面前投降,这是史上第一次白人舰队向黄种人舰队投降,这一事件让沙俄的国际地位急剧下降。
对马海战后,沙俄海军的实力几乎消失殆尽,迅速从世界第三大海军变为第六。国内的斯拉夫主义者对此愤怒不已,指责尼古拉二世无能,无法保卫国家的荣誉与利益。日俄战争不仅没有给俄国带来胜利,反而让内外的不满情绪进一步积压,尼古拉二世在国内的支持率迅速下降,他的命运也因此迈向了无法逆转的悲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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